怨恨會蒙蔽你的眼睛....
她默默的看著湖水,裡面12.3歲的小姑娘,嬌俏可愛的小臉,微微帶著女子身形的纖瘦,比起粉色,清綠夠襯的她如初春嫩柳惹人憐惜...
但湖水中,卻有一雙太清明的眼睛,那是一種淡淡的倦嘲,看透世事的蒼老,事實上,也真的是...
她總是靜靜的看著,太清明的角度,有時候,她常常覺得自己像是看戲,看著一場又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戲,戲很無聊,但她必須看著。
「清流」一個一身鵝黃的女子靠過來,天真浪漫的牽著她的手,流露一種女子的嬌憨可人,只要是男子沒有不心動的...
「瑛春」她回答著,深深覺得這樣的女子才是真的活著,不像自己總是默默的靜看著,她也清楚,這名叫瑛春的小丫頭喜歡黏自己,也不過就是拿自己來襯托她,但既然不想出頭,當然要讓別人比她更耀眼。
「你去了哪裡?今天輪到你要上台表演了,你還不去?」瑛春拉著她往人群走,眾人圍著一桌的古箏,正看著她們兩人。
清流默默的走到桌前,默默一撫琴,「噹~」箏然的琴聲讓外面一群少爺看過來,其中幾個人互換眼色,竊笑的盯著其中一個藍衣的少年,拽著一條白絲似的線。
噹...
古箏的聲音在清流撫琴時流出來,一弦一聲,她知道,某一弦被人切斷了,但不是明顯的整個切掉,而是少了一絲,每一弦都由數條絲擰成一股,少一絲在觀賞時並不會怎樣,但彈奏時卻會有明顯的差異,她替這琴感到可憐,為了陷害她,那個兇手竟然忍心傷害一把這麼美麗的琴。
她沒有帶護甲,直接伸手撫琴,登登登幾個音,箏音迴盪,不同於琵琶的清宛、笛子俏皮、簫笙幽幽,那是一種男子的悲憤之情,又似女子的忠貞,帶著微微的哀泣卻隱藏在那倔強的嬌傲下。
事實上,這是周杰倫的菊花台,她會彈古箏後,就把這首曲練過好幾遍,每當無法冷靜時,她就拿出來彈。
很多人包刮她的父母,都只覺得那是女子對丈夫幽幽訴情之意,卻無人聽出那琴聲中隱隱的肅殺之感,她總是用這首曲默默的抗議著
花已向晚 飄落了燦爛 凋謝的世道上命運不堪
愁莫渡江 秋心拆兩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輩子搖晃
誰的江山 馬蹄聲狂亂 我一身的戎裝呼嘯滄桑
天微微亮 你輕聲的嘆 一夜惆悵如此委婉
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躺
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 在湖面成雙
低著頭,她額前的碎髮,在燭光下形成一面陰影,讓她的表情模糊不清,也將她嘲諷的雙眼隱藏著。
你們這些人再這樣小的圈圈裡還要分化,還要爭高,贏又如何輸又如何?幾十年後你們不也是一杯黃土?
她彈奏著,重重疊疊的琴聲像寒冬的冰,點點滴在人心裡,讓人一愣,像是某總小心思被拆穿的窘迫,卻又忍不住想聽下去...
直到她彈完,在最後一個音結束,她輕輕的對著琴稽首,才面對眾人「清流慚愧,讓如此美琴忍受自己的不佳的琴技,更汙了大家的清聽,容清流獻醜,請大家見諒。」說完不等人回應就走下了台,回到瑛春身邊。
當然有琴技更家的小姐上台,還有更喜慶的曲子讓人放鬆,她那哀訴愁腸的曲子就如水入大海,沒有人在意或談論。
回到自己的位置,自己的大丫鬟靜靜的為她佈菜,她靜靜得吃,今天是賞月宴,擺在晚上,月中天,許多小姐有人看花有人聊天,她默默帶著碧兒,去湖畔,一陣視線輕輕拂過她的肩頸,她知道是自己的暗衛,「默。」她輕輕的低喃,感覺那道目光消失,她沒有說話,靜靜的看著湖中的月,還有倒映的熱鬧,鏡花水月,只是一時,她知道。
一名男子,是國公府的大少爺,出來醒醒酒,意外看到那女子靜靜的看著湖,那麼的恬靜自然,像是月下得仙子,靜默的綽約,想上前,卻又怕擾了佳人,不上前,又恐佳人離去。
她看著湖半垂眼瞼,看似文靜,但懂她的人都知道,小姐想睡了...
碧兒默默靠在小姐身邊,輕觸她的手背,「小姐?」
小姐聽到她的聲音默默張開眼,「乏了...」她看著湖中,那一輪月亮,湖中的庭院,在重重疊疊的植物中,有一名男子,也看著她。
她微微一笑,看到男子目光熾熱,流露一種渴望卻又無法親近的戀慕。
她靜靜的看著,不覺得被輕薄,只是遠方有笑聲傳來,瑛春也來到她面前,一把魚食丟進水裡,天真的看著魚兒爭食,咯咯的笑著。
她默默陪笑著,但心裡卻帶著淡淡的厭惡,對瑛春那種喜歡破壞自己情緒的樂趣感到不耐。
兩人細聲的聊著衣服首飾,說哪的糕點好吃,哪的絲線顏色正,哪家公子俊俏。
瑛春笑著偶爾投顆魚食,把湖中的月亮打得坑坑疤疤的。
直到一聲尖叫「阿~」女子特有的尖嗓,如姴錦般撕裂了這如錦繡般的美麗夜晚。
「我去看看」瑛春一甩手,像是故意般把她推向湖中。
她卻早在瑛春說我去看看時就有防備,她退了一步,看著瑛春回頭看了她一眼,那表情又驚訝又氣憤。
一轉身她就打了站在一旁的碧兒,把碧兒一推,碧兒沒有防備往後一倒,正巧倒在清流身上,清流又站在湖邊,眼看就要往湖中倒去,一雙男子的手緊緊的扶住她,面無表情,但眼神卻冰冷生氣的看著瑛春。
瑛春被瞪得發毛,她知道這是清流的護衛,卻沒想到他一個男子敢進內宅。
「默,退下。」清流扶著他,等站穩了,才放手,一旁的碧兒早就傻了,聽到清流的聲音,才回神,趕緊衝到小姐旁邊,默行個禮退下,再經過瑛春的身邊時卻瞪了一眼,那眼神的意思很明白,動小姐者,必死。
「嚇死我了,清流,那是傳說中的死士嗎?」她好奇的看著清流,大眼中寫著好奇,彷彿剛才想推她下湖的舉動都是幻夢一般。
清流看著她皺眉「對。」她不太喜歡瑛春眼中的狂熱,像是發現新奇好玩的玩具,迫不急待想摧毀的熱烈。
「那...清流,我最好的朋友,你把他借給我幾天麻...我還沒有看過耶...」她抱著清流的手臂撒嬌著,語氣卻帶著淡淡命令。
「既然叫死士,除非我死,他不借。」淡淡的,清流假借拿水喝的樣子,脫離了瑛春的控制。
「清流...我們是好姐妹耶...」瑛春不死心的磨著,眼睛卻帶著一絲算計...
「王瑛春,請你自重。」清流皺起眉瞪著那個自稱自己姐妹不要臉的女人...
「吼,幹嘛那麼寶貝呀?」瑛春嘟著嘴,企圖繼續纏下去,想清流最討厭人死纏爛打一定會同意,她眼珠一轉「該不會,那個是你的小情人??」瑛春笑著,眼神卻帶著威脅。
「...」清流感覺這個女人真的很不可理喻,更何況默真的是自己的小情人,但她也感覺到瑛春那不懷好意的眼神,實在很火大,推開她就想離去。
「說中了,唉呀,清流你是我的好姊妹怎麼能那麼不要臉呢?這樣我失去了一個好姊妹,只好跟別人做好姊妹了」瑛春滿意的看到清流止步,她就知道,哪個女人不愛惜自己的名聲?於是她故意繼續說「清流,你讓我太失望了,怎麼可以像個妓...」突然一顆小石頭就這麼彈到她嘴裡,她沒有防備就嚥下,正想吐呢,一纖細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,她以為無動於衷的清流一手拿著步搖,對準自己的眼睛,兩人的氣息靠得很近...
「妓女?」清流笑笑,拿著步搖的手又逼進了幾分,讓瑛春看到那簪子上的頭油和尖銳的前端,她連喘都不敢喘一下,只是瞪著清流...
「你以為世界是繞著你轉嗎?你以為你吃下去的是什麼?」清流笑笑的在瑛春的耳邊低語,像是妖魔般的把懷疑得種子放進瑛春的心裡,就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