集思

鳥籠裡的玫瑰

御花園，紅花…綠葉…無數的，各式各樣的顏色形狀，對著各色的人，看我！

用美麗的花瓣，微捲的花蕊，捧著人的心，看我！

重重疊疊的紅色，亭立在枝頭上大喊，看我！

花心如朱，像是小巧的嘴唇說，看我！

看我就好！只看著我就好！

我願意為你綻放！

我願意為你凋謝！

為什麼！只看著我就好！

為什麼，你要看著其他的女人?那些花兒，有我美麗如鑽石的露珠嗎?有我柔軟飽滿的花瓣?

那些女人甚至有蟲爬過，有結痂的醜疤，甚至連葉子也不如我翠綠…

一陣風吹過…各色的花朵都緘默了…

走在那陣風上的，是一個美麗的女人，最美的花朵都不如她的臉龐，黃鶯的歌聲也不如她的清唱，穠纖合度的曲線，連風都無法比她走得更輕巧，在她的氣勢面前，金玉都失了顏色…

這樣的女人，卻在一塊綠色的草坪上，空茫的看著夕陽…

用同樣空盪的語調說：「夕陽，穿著龍袍…」

這句話，像是誰都沒有聽到，但…

看不見的死角，有根柱子的影子動了…

沒有嚇到、沒有哭泣、沒有強自鎮定更沒有大聲喝斥…

她轉過頭的剎那，讓黑影暈眩，像是很多美好的事物，一口氣化為視覺出現在眼前，又像午夜夢迴追尋的清麗幽影…

頭一次，他破壞自己的也是殺手的原則，像是在最危險的時刻閉上眼睛般的愚蠢…

「我是來殺你的。」他知道，正常人一定會追問，會求饒，會逃跑…

等她起身，就會拔腿就跑…然後他會一刀！

「那就殺吧！」她說，手放鬆的交疊在腿上，全身上下充滿空隙…

「你不怕？」

「怕就可以不死?」

「不行！」

「那我不怕！」